吃吃吃
夏休期许斌回天津时赶上三零一放假。最近几个赛季他们成绩前所未有的好，次次都能混进季后赛，这次还摸爬滚打了两三局。队里几个人的脾气他清楚得很，三零一转换风格以后的确实力变得更强，一堆小崽子肯定就嚷着要加练要在三零一拿个冠军。
闹腾极了。他这么想。
他拎着箱子想找个地方买瓶水，正好看见杨聪送李亦辉回北京。
许斌开口喊了一声杨队，两个人双双回过头来，却是李亦辉先开的口：“许副，微草食堂还吃得惯吗？”
“吃得惯吃得惯，除了豆汁一切都好。杨队给你们买冰棍了没啊？”
“买了，八喜冰淇淋，贵极了。感觉自己像个钻石王老五。”
两个人扯了会皮。说实在的和李亦辉这次交换对他们彼此，对微草和三零一都是好的选择，也谈不来什么被战队抛弃的痛苦迷茫悲伤彷徨。李亦辉上了车之后，一言不发的杨聪才开口说话。他拉过许斌的箱子，问：“你想吃冰棍么？”
许斌从杨聪口袋里摸了几个硬币，在自动贩卖机上按了两罐可乐。“想，我要吃康乐。”他喝了口可乐，把另一罐塞进杨聪手里，又补了一句。
“小豆的。”
杨聪一下没绷住，弯着眼睛笑出了声。
许斌最后也没吃上小豆的康乐冰棍，杨聪一时懒癌在路边大爷的冰柜里拿了两根雪人，指着包装袋说咱凑合凑合这也是康乐。化过又冻上的雪糕顺着包装袋变成一种奇怪的形状，整张脸和巧克力的五官都扭曲起来。他嘴里是奶油巧克力和可乐混杂的甜味，像曾经上学时门口小卖部每个夏天散发的味道。
他想起出道以来度过的第一个夏休，也是以杨聪递给他一根冰棍开始。一块一根的绿舌头，其实就是冻了根果冻，劣质色素染得舌头上都是冰棍的明亮绿色。他们在宿舍楼底下接吻，交换口腔里廉价的青苹果香气。那时他眉眼方才长开，杨聪却有和现在别无两样的温暖笑容。他从未改变过的队长站在盛夏的阳光下，天气和话语都像翻模子扣出来似的相像。
“中午吃什么？”
“烧卖。”
许斌心想，杨聪怎么总是问自己吃什么，就好像整个天津卫除了吃饭和打荣耀没别的事可干。
尽管如此他也乐在其中，并且乐此不疲。
就像霸道总裁面对磨人的小妖精一样，哎，谁让我宠你呢。
谁宠谁啊到底。许斌跟杨聪说了这个想法以后，得到了一个漂亮精致的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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